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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胭脂虎,你再去找一趟千手如来,告诉他,赵二说的所有事,他都不能认,否则,他那群宝贝孩子,就活不了了!”
胭脂虎领命而去,严世藩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来,招招手,一旁倒酒的女孩战战兢兢的走过来,跪在他脚下。
严世藩把药丸塞进女孩的嘴里,烦躁的看了赵文华一眼,摆摆手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
第二天天刚亮,严嵩就接到了嘉靖的旨意,让他顺天府听审。
因为是去顺天府,就没有在西苑那么多的顾忌,严世藩自然也可以跟随前往。父子二人来到顺天府时,府门外已经被衙役们净街了。
这是严嵩意料之中的事,这件案子牵涉两个皇子,不可能让普通人旁听了去。不过严世藩敏锐的发现,除了衙役外,站岗的还有几个锦衣卫!
严世藩小声对老爹说:“万岁应该也来了。”
严嵩点点头,心里有点沉重,他知道这件案子里,严世藩说是帮着景王设计裕王,其实另有原因,只是不知萧风查出了多少来。
一进大堂,萧风一身常服,青衣白袍,坐在主审官的位子上,见了严嵩父子,只是笑着拱拱手。
“二位大人请后堂听审。”
既然知道嘉靖在此,严嵩父子当然不会跟他多说什么,点点头就走进后堂。果然一进后堂,就看见嘉靖、黄锦、陆炳这老三样。
他们从后堂的屏风镂花中往外看,能看见大堂上的情形,但从大堂往里看,就什么都看不清了。这就是官府后堂的设置标配。
显然其他人不用等了,萧风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随便磕了两下。
“来人啊,把兰女的父母带上来。”
那对夫妇的衣服已经换过了,原来的衣服被海菜弄得太腥了。他们俩局促的抬头看向萧风,女人已经忍不住呜咽起来。
“仵作,将女尸抬上来,请这二位认尸。”
被冰块围绕着的女尸被抬了上来,全身赤裸,腰间盖着一块粗布,惨白中带着乌青。
就算已经知道女儿遇害,看亲眼见到伤痕累累的尸体,那种冲击力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女人扑上去叫了一声“我的儿”,顿时昏了过去。男人总算掌的住些,只是站着流泪,全身发抖。
“这是你们的女儿吗?”
“回大人,虽然过了两三年,长大了些,但错不了。这肩膀上的胎记,也错不了。”
“你家住何处,女儿何时离散,一一道来。”
“小人是宁波府慈溪县城下浒山人士,以打鱼晒鱼为生,娘子在家中纺织布匹。
小人当年有两个女儿,大女儿已出嫁,小女儿养在身边,本想着招个女婿的。那年万岁征秀女,小人家被当时的县令赖天功大人选中了。
小人家中只剩小女一人,本是符合豁免条令的。但赖大人说其他选中的人家女儿都有隐疾,强行将小女带走了。
其实小人知道,赖大人是要银子才能豁免的。小人东挪西借凑了银子送去,赖大人却翻脸了,说已经上了名册的人,他也没办法了。
小人无奈,和娘子哭了一场,也就罢了,只盼着女儿能在宫中过上好日子,等过上几年,年纪大了,没准还能放出来。
谁知道,前几日有人拿着画像找到我家,我才知道女儿已经去世,而且还死得这么惨啊,大人啊,求大人为小人之女伸冤啊!”
此时那女人也已经清醒过来,爬到丈夫身边,和丈夫一起给萧风磕头。
铿然有声,血流披面,两旁的衙役都为之侧过脸去,不忍直视。萧风却不为所动,脸色平静得像秋水一样。
他是主审官,是这场比赛的裁判,他不能流露出任何一点对任何一方的倾向,哪怕只是人性正常的同情。
他必须让嘉靖相信,自己和他一样,并不在乎这些草民的命运,只是一心想帮他弄清楚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而已。
后堂的嘉靖同样平静淡泊,甚至都没有转头去看一眼严嵩。
但严嵩的后背已经一片潮湿冰冷,幸好是冬天,隔着厚厚的朝服,还看不出来。
“呈上口供,让他二人签字画押,退下吧。带赵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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