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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铎也:“”
他觉得早膳的油可能放多了。
“再胡言乱语,塞你嘴里。”秦铎也凉飕飕地威胁。
秦玄枵闭了嘴。
勾弘扬恰到好处地瞅准了这一段空白的、不会打扰到皇帝雅兴的时机,从殿门口来报。
门下省将今日上午的奏折送来了。
秦铎也下意识地想催促皇帝批改奏折,话刚开了个头,忽然想起,这不是他家的孩子。
那他教导的意义何在呢?
在秦铎也愣怔的功夫,秦玄枵已经差人将桌案和奏折摆好,又将属于秦铎也的坐榻放在了自己的旁边。
“爱卿,过来坐。”秦玄枵支着脑袋看秦铎也。
秦铎也站在不远处,看着前几日一样的摆设,还是一张桌案,两张坐榻。桌案上、桌案下摞了高高的一堆的奏折。
灯火融融,砚台上还有上次留下的红色猫儿未洗去,无甚偏差。
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秦铎也望着年轻的皇帝。
那双本是鹰视狼顾的凤眸此刻在望过来的时候,浸染了一些融在暖光中的情绪。
秦铎也知道,他们二人都有所求,所以均是心照不宣地对昨夜关于“身份”的话题避之不谈。
秦玄枵亲口承认不是先帝之子,但此刻他稳坐在皇位上,而秦铎也因为信息掌握不足,无法得知究竟这件事其中的秘密是什么。
他想重铸秦家的江山,就必须先按捺下来,借着现在交易之后的身份便利,和皇帝的纵容,在其身边虚与委蛇。
他也知道,秦玄枵对他的人,或者说对他的身体有莫名其妙的欲望,且明知道自己所忠的是秦姓的大魏,所以假装没有身份的争执,用皇帝之便利留住自己,贪恋一时的温存。
也不知道这份欲望中藏着几分真心,可供利用。
他们二人现在在一个巧妙的平衡之中,互相纠缠拉扯,系于危崖边,摇摇欲坠,这跟平衡只需要在一边放上一片轻飘飘的尾羽,便可顷刻失衡。
羽毛究竟落在何处,而两边的筹码又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加减,不得而知。
谁死谁活,或是均葬身悬崖,亦不得而知。
所以说他厌恶勾心斗角。
秦铎也静静地想着,光和影在他的眼前飞舞。
上辈子他不得不勾心斗角,因为他要从傀儡的身份中挣扎出来,将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上辈子工于心计的那几年,是为了活下去。
那这辈子呢?
为了活着?不是,他活得好好的。
为了权势?胡说,他从没向往过权势。
那是为了什么?
秦铎也一时顿住了,他发现找不出答案来。
忽然眼睛被人从身后蒙住,一片令人心安的黑暗将他眼中原本纷乱错杂光和影全部驱散,温热的气息笼罩而来。
“爱卿怎么愣在这?刚刚朕喊了你好几声。”秦玄枵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,磨得秦铎也耳根酥麻。
他眨了眨眼,睫毛擦过遮在眼前的手心,传过微弱的滞涩感。
身后的呼吸忽然重了几分,秦铎也还没来得及反应,眼前的手掌就移开了。
“帮朕磨墨,好么?”
秦铎也点了点头,随着秦玄枵走过去,在坐榻上坐好,伸手将袖子折起,露出劲瘦的手腕,他一手拖腕,另一手拿起墨条,将砚台中的猫儿抹去。
如果没有身份的冲突横亘其中,那现在的场景该有多么温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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